俄罗斯亿万富豪们的聚会

对购买艺术品的富人们来说，金融危机是诱因而不是阻碍。

在欧元区经济即将迈入尾声的那一天开始时，经济重压令意大利债务市场遭遇重创，纽约股市交易所经济骤然下跌率过3%，而此刻苏富比11月9日的当代艺术夜场总成交额3.158亿美元收入囊中，高出估价17%，成绩直指2008年经济危机前的当代艺术市场的巅峰状况。当然，这一季的纽约拍卖周是以佳士得印象派和现代艺术夜场悲壮的结果拉开的，那一场3/1以上的拍品没能找到买家，但大体上没有显露债务危机已经对艺术市场构成影响的迹象。

那要如何破解艺术市场这一谜团呢？首先我们得关注到这一点，从历史上来看，无论金融危机还是经济危机都从来没有阻挡过艺术市场抵达制高点。在道琼斯股票价值近4/1被挥发掉的那个黑色星期一往后的几周，即1987年11月，梵高的《虹》开创了5400万美元的世界性纪录；在欧佩克（石油输出国家组织）通过签署石油禁运协议威胁西方所引发的股票市场长久地持续下跌的1973年，纽约著名的出租车行业大亨罗伯特-史库尔的收藏更是开创了众多当代艺术家的世界拍卖纪录；而1931年美国的银行恐慌和金本位制也没能阻止安德鲁-梅隆以120万美元的破纪录性的价格购买拉斐尔创作于约1510年的圣母像。

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消耗着富人藏家们的现金财富的当下，仍然不曾抵挡住艺术市场开创这些历史性的瞬间，原因何在？据福布斯财富榜单，今年的亿万富翁有1210位，比去年又多出了200位，而他们这些人的净资本值为4.5万亿美元。哪怕只是其中很微小的部分用于购置像艺术品这样的固定资产，也会很大的抬升这种显而易见的消费品的价位。

像阿诺特、阿布拉莫维奇以及皮诺这样的艺术品藏家，据福布斯的榜单显示，他们身价过百亿，而几乎每个人都拥有着一件过千万的里希特或者昆斯的雕塑，而最终这类投资占据他们的净资产不超过0.1%。从联邦储备系统显示的数据来看，一个美国公民的平均净资产值是9.6万美元，而同比例用来购买艺术作品的数值将不超过96美元。

那为何仍有这么多的财富围绕着艺术市场打转？第一，当金秋金融危机第一阶段的余波袭来时，股票市场状况理应阵脚混乱的，但实际情况表现还不错。道琼斯指数就显示自2009年初期的低谷之后已经上升了70%以上。

第二，世界上大多数的艺术品藏家一开始时都不是依赖金融市场的。在市场高度增长的景气年（2004-2008），对冲基金和华尔街曾被作为艺术市场的新引擎也是老生常谈的事儿。而事实上，从Artnews 杂志推出的年度全球前200位收藏家排行来看，仅有7位操作对冲基金，另有13位收入来源于金融业以及于金融相关的产业。

第三，近3年来欧洲和美国必须得直面他们的二次经济衰退，而全球大多数世界级新亿万富豪们则涌现在像巴西、中国、印度以及俄罗斯这金砖四国。里希特在11月9日于苏富比卖出了8幅作品，总价值达7430万美元，可谓无须争辩的拍卖明星，就很可能就受益于这金砖四国。据经济专家表示，俄罗斯和中国藏家是近期拍卖专场上的主要力量，而购入里希特得正是俄罗斯能源大亨阿布莫诺维奇和米赫尔松。

关于艺术市场谜团最终的解释则在于当前投资机会的稀少。中央银行为避免经济衰退下调了存款比率，近期的危机也导致了股票市场的下跌，政府债券早就不在考选择范围内就更不用再说了。黄金是长久以来的安全港，但近来这一市场已经成了风险投资者们青睐的领域。事实上，黄金价格的挥发性也令市场分析者们不由得怀疑黄金是否失去了他作为价值储存的传统角色的作品。当然，还不够深，流通性还不强的艺术市场也还不能够担负起这一角色，但是无疑地，金融危机是促使富人购买艺术品的诱因而不是阻碍。

要阐述这一观点的话，可以引用2010年发表在《华尔街日报》上苏富比当代艺术总裁Cheyenne Westphal和一位美国不知名的收藏家的一段对话: “我打电话给他，告诉他‘你是否意识到，在目前的市场上我们根本没法用你的罗斯科换来5千万美元？’电话的另一端开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最后他回答道：'好吧， Westpha先生，这的确是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但是管它呢，5千万美元放在银行也做不了什么？’”

（作者系阿姆斯特丹大学社会学和人类学副教授）